九首诗,告别2019年 迎接2020年

你的2019年过得怎么样呢?

无论如何,它已经离开。

本文的九首诗都关于新年。一起下定决心,迎接2020年吧。

01

烧去旧年

[美]内奥米·希哈布·奈

王立秋 译

字母在一秒一秒的时间里吞噬自身。

便条是绑在房门把手上的朋友,

透明的猩红的纸,

像飞蛾的翅膀一样滋滋作响,

与空气结婚。

每一年都有那么多易燃的东西,

蔬菜,未完成的诗的清单,

岁月的橘黄色的旋转火焰,

石头那么小。

在有又突然没有了某物的地方,

一种缺席呼喊,赞美,留下一个空间。

我又从最小的数目开始。

快舞,丧失与落叶的曳步,

只有我没做的那些事情

在燃烧的死亡后劈啪作响。

内奥米·希哈布·奈(Naomi Shihab Nye, نعومي شهاب ناي),美国诗人、作曲家。父亲是巴勒斯坦人。自称“漫游诗人”。


02

元旦日

[美]金·阿多尼诺

王立秋 译

今晨落下的雨

会冲走承载它的

最后的雪。我又可以

闻到草,和在泥浆中

安息的碎叶的气味。

我允许保留的屈指可数

的爱还沉睡在

西岸。这里在弗吉尼亚

我走过田野身边只有

几头年轻的母牛陪伴。

她们魁梧而羞怯,

就像我记忆中的初中

女孩,她们从不

说话,她们的头总是

低垂而她们的手臂总是交叉在

她们新发育的胸前。那些女孩

现已年近四十。和我一样,

她们一定会不时地站在

窗前直到深夜,了望

沉默的后院,看着

草坪上生锈的椅子和

别人家的高墙。

她们一定会在某个午后躺下

声嘶力竭地为曾经使

她们极乐的一切哭喊,

惊叹她们的生活如何

在没有任何

解释的情况下就把她们带到

如此境地。我不知道

此时我为何在外行走

我的外衣在变黑

我的靴子在下沉,发出

一种我爱听的温柔的

吮吸声。我不在乎

那些女孩如今在何方。

无论她们成就了什么

她们都可以拥有。今天我不想

下什么决心。

我只想在雨的

寒冷的祝福中

多走一会,

并对它扬起我的脸。

金·阿多尼诺(Kim Addonizio,原名Kim Addie),美国诗人、小说家。


03

12月31日

[美]理查德·霍夫曼

王立秋 译

所有我未完成的行动在

漫游中赤裸地跨过日历,

一队瘦削的狩猎人,

吹起的雪四处散落,

绊倒在一个我用图钉

固定的,折叠在新年里的

未来上:一月的图画

一幅来自十七世纪的绘画,

一幅静物画:颅骨和镜子,

撒出硬币的钱袋和一朵花。

理查德·霍夫曼(Richard Hoffman),美国诗人。


04

在新年前夜

[美]艾薇·肖克利

王立秋 译

我们使午夜成为年的模型:

雪映闪的林光隆重庆祝

我们在近乎沉默中给自己的

誓言:香槟和吊灯为吸引欢笑

与喝彩而进行的充满智慧的

闪光的竞争:壁炉的火

反映着爱人之间熊熊燃烧的

内红的情约:我们溺爱一个垂死

时辰的空间,焦虑的众神用

这暂存的泥土塑造我们对亚当的希望:

我们每个人都足够贪恋闪光或

鲁莽到认为牺牲会止住

这个瞬息即逝的时间:尽管寂静在

激情与激情为统治而斗争时平衡地暂时

止住了活力,心智却走向

那未来的:时尚的吵闹的游行,

人造的笑容,拥挤的日子:一道割断

灵魂与骨的没有血的切口:一阵长而痛的

肃静——其中我们只会听见

我们正在打破的诺言的清脆的破裂。

艾薇·肖克利(Evie Shockley),美国诗人。


05

仿绅士诗人小林一茶

[美]罗伯特·哈斯

王立秋 译

新年的早上——

万物兴盛!

我感觉大约一般。

一只大青蛙和我

互相瞪眼,

我们都不动。

这只飞蛾在女人的

闺房里看到明亮——

被烧脆了。

被问到他有多大的

身穿新和服的男孩

伸出全部五根手指。

夜里的繁花

像人

为音乐所动

睡了半天;

没人

惩罚我!

五十岁生日:

从现在起,

每一天,

都赚了。

(直译:

都是纯利润,

每一个天空。)

别担心,蜘蛛,

我料理家务

是偶然。

这些海参,

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

日本的。

见鬼:

明亮的秋月;

池螺

在平底锅里哭。

罗伯特·哈斯(Robert Hass),美国诗人,批评家和翻译家,以翻译波兰诗人米沃什和日本俳句大师著称。


06

垂死的年是温柔的

[英]沃尔特·萨维奇·兰德

王立秋 译

垂死的年是温柔的,而溅落的

浪花的气味是甜美的;

船队上的生命更加粗暴地驰过,

它终结的日子是无味的。

我等待它的终结,我追求它的阴郁,

却为此哀叹:在我胸膛上

或在我的坟墓上,不会再有

可以慰藉这一切的泪滴落。

沃尔特·萨维奇·兰德(Walter Savage Landor, 1775-1864),英国诗人、作家。


07

新年的诗

[加]玛格丽特·阿维森

王立秋 译

圣诞树枝脆响,针叶沿

窗台咯咯作响。

一颗从上周聚会上

撒落的项链上脱落的珍珠

在清晨牛脂般的、雪一般明亮的

素净中,躺在它们旁边的窗台上。

而所有在这些房间被香水、皮草

和来回进行的黑白交错的应景的

谈话弥漫时华贵堂皇地环绕房间

的好客的家具,陷入

它先前的巨大。

我记得

安玫瑰一样甜美的庄重,和僵硬的坟墓

那里寒冷能够包含的是如此之少;

我注意到那古怪的愉快的头骨和交叉的腿骨

八哥和麻雀走了,带着把它

来自黑暗的牧夫座的弧抚平为

被吹积成堆的庭院的砖砌的角落,和平静的窗台

的冬风的壳与长久的循环。

温和正义的愉悦

是作为人,从空间赢得的

这不冷淡的,好客的内里

安静地映照雪

光,和新年。

玛格丽特·阿维森(Margaret Avison),加拿大诗人。


08

致新年

[美]W.S.莫温

王立秋 译

带着怎样的平静最终

你出现在山谷里

你洒下的第一道阳光

触及一些高处的树叶

它们却没有摇动

好像它们没有注意到

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接着一只鸽子的声音

本身就从远处唤起了

清晨的静寂

所以这就是你的声音

此时此地无论是否

有人听到它这就是

我们和我们的年龄

我们纯然的知识

和我们纯然的希望——

在我们面前不可见的,

未触及而依然可能的——同行的地方

W.S.莫温(W.S.Merwin),美国诗人,翻译家,散文家。


09

为新年而作的孔雀舞

[美]埃尔德·奥森

王立秋 译

灵魂,像傀儡一样拉扯

我肢体的弦,让它们跳舞,

跳舞,在阴郁的欢乐中,跳舞,

在所有阴沉的演出之后

旧的世界崩溃,新的世界形成。

现在一种思想像音乐一样抓住我们,

所以一样的,每一个灵魂都必须舞动,

在最庄严的舞蹈中舞动,

灵魂和身体在时间中踏行

直到所有战栗的塔倒下。

现在石头再次升起

直到世界重建一新

现在在一种韵律般的一致中,

打伤午夜的钟的我们

听见晨钟击打的声音。

埃尔德·奥森(Elder Olson),美国诗人、文学批评家。

文字丨授权转载自豆瓣 @Levis_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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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楚尘文化

(责任编辑刘会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