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是一部备受好评的电影,改编自同样有广泛影响的爱尔兰作家爱玛·多诺霍的同名小说。
少女乔伊在17岁那年被一个叫“老尼克”的男人拐骗,囚禁在其后院的棚屋里长达七年之久,在此期间生下儿子杰克。他们被囚禁之后,从没走出过这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无论是书还是电影,描写的都是母子俩从这小房间里出逃、获救、重生的故事。
镜头从杰克五岁生日醒来的早晨开始叙述。杰克在小小的房间里挨个与水池、浴缸、椅子们问好,带领观众随着孩子的视角走遍了这个特别的“房间”。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母亲内心的恐惧、焦躁与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无法逃离的现实仿佛一张大网紧紧地裹着她们俩的希望。
在这绝望之地,在并不温暖毫无希望的房间里,母亲就是孩子认识世界的起点。
就像意大利经典影片《美丽人生》一样——“二战”期间父子俩被关进纳粹的集中营,父亲尽最大努力让儿子相信这是一个游戏,于是这段艰难岁月里,孩子一直开心好奇地玩耍,没有受到伤害。《房间》里的母亲带着儿子做一切正常的事情,包括运动、看电视、讲故事、唱歌,使他相信这个“房间”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努力编织一个充满希望的童话世界,甚至连施害者“老尼克”提供的生活用品都是通过魔术变出来的。
把苦难与辛酸过成一种正常的生活,使之变的有趣味,对任何一个父母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终两人逃出这个禁锢五年之久的房间。对乔伊而言,“房间”就是她一生的噩梦;而杰克的感觉刚好相反,他要回去看望“房间”,并且与之告别,因为在那里他被母亲保护的很好,那里没有痛苦的回忆。
走出那个房间很容易,修复被禁锢和被伤害的心灵很难。幸亏在那个房间里,母子两个人埋下了为对方遮风挡雨的种子。 就像电影中所说:在房间里你是我的全世界,走出房间也不会害怕,因为我们依然在一起。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有时候还很恐怖,但是没事,因为我们在一起。
儿童是未经社会制约的生命,他用我们无法彻底了解的方式在感受这个世界,用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方式在接受外界的刺激和回应。他有他自己因人而异的成长节奏和次序,不是我们可以准确预期和严格加以规范的。
我们会想到经典的棉花糖实验。
最早的“棉花糖”实验大家应该非常熟悉。上世纪60、70年代,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家 Walter Mischel 招募了600多名四岁的孩子参与实验。研究人员把他们带进房间,房间里放着一颗棉花糖。研究人员告诉孩子,自己有事情要离开一会儿,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孩子没有吃掉棉花糖,那么就可以得到一颗额外的棉花糖作为奖励,如果吃掉了,则没有奖励。结果,2/3的孩子吃了棉花糖。14年后,工作人员找到当年实验中没吃掉棉花糖的1/3的孩子作后续调查,他们发现,那些能够抵抗棉花糖诱惑的孩子,在集中注意力和推理能力上面的表现都比别的孩子好。
这是我们所熟知的实验,实际上后面还有一个进阶版。
前者关注的只是孩子本身,并没有考虑到环境和人为的影响。
后来,罗彻斯特大学教授 Celeste Kidd,重做了这个实验。不过,在“棉花糖”实验之前,她将孩子分成A、B两组,同时让孩子们和她的同事一起画画,旁边放了一盒用过的蜡笔。一位同事会告诉孩子们,“可以现在使用旧蜡笔,或者等她去拿一些新的更漂亮的蜡笔”。几分钟后,A组的同事拿着新蜡笔回来了;而B组的同事空手回来,和孩子们道歉地说,“对不起,我记错了,其实没有新蜡笔了。” 之后,同样的情况又重复一遍,这次是许诺有新的贴纸,同样,A组孩子得到了新贴纸,而B组孩子再次得到一次道歉。经过这两次前期的“热身”后, Kidd才引入了“棉花糖”实验。结果非常令人震惊,A组(也就是成人两次都兑现承诺的那组)的孩子通过测试的比例要比B组的孩子高出四倍。
实验说明什么?
从一个人的角度来说,孩子的自控力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但在进阶版的实验里,大人的不同行为也成了两组孩子自控力表现的重要参考。当孩子身处一个信守诺言的环境,即使再小的事答应了孩子就会做到,那孩子也更愿意自控;可如果他们身处“出尔反尔,连哄带骗”的环境,那孩子就会失去对环境的信任,自然不会考虑自控的问题。
这会让我们反思常说的那句话,应该是“照我说的做”?还是“照我做的做”?显然,言传不及身教,道理不如示范。
你在告诉孩子要远离电视的时候,自己看着电视乐个不停;
你在告诉孩子要珍惜时间的时候,自己抱着手机刷个不停;
你在告诉孩子要天天向上的时候,自己躺在那里怨天尤人;
你在告诉孩子要管理情绪的时候,自己站在那里叉腰指责;
你在告诉孩子要尊重家人的时候,自己坐在那里冷言冷语……
你告诉孩子很多很多,生活起居、良好品质、学习能力…….把这些内容整合在一起,就是一个修订版的《中小学生守则》,可是孩子做到的又有多少?扪心自问,父母首先做到的又有多少。
恰恰像一个广告语的反转版:我们说的很多,我们做的很少。
有年轻教师问我,如何在教室里培养集体读书的氛围?这是个并不轻松的工程,涉及到选择合适的书目,阅读的时间,评价的形式以及评价的结果等等。其实,在这貌似不轻松里也有一个暗藏的诀窍:教师率先读书,并且读的津津有味,引领示范。这一点极其重要。
女儿木子被允许可以看动画片以来,目前观看的是一集只有五分钟的《小猪佩奇》,一集一个主题,相互并不联系。从时间、内容、主题上的考虑,我们决定让木子每天看两集。我的考虑是与其一直控制,让电视成为她一个不能满足的需求,不如给她一个有约定的承诺,一起遵守。
事实上,很多道理一讲都懂,一说都明白,到了事情上则是另外一种样子。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宣布可以看电视的时候,木子激动的跳来跳去,亲了我一口。我们开始商量,一次可以看几集?一集太短,三集太长,两集正好。就这样说好了,我们击掌约定。前几次很顺利,到了两集结束的时候,尽管木子再不情愿,我都会关掉电视。她会问我,明天还能看吗?当然。
然后到了转折期。两集结束后,她或者抢走遥控器,或者以吵闹来表达情绪,但不管怎么样,我只会问她,观看之前的约定是几集?看着她的样子,有时会心软,有时也心疼,但想想如果破坏了承诺,以后再想遵守的可能性会困难很多。一件事如此,两件事也只能这样了。
习惯不仅仅是习惯,还是一种慢慢长大的能力。尽管还会不断回到质疑的阶段,大多数时间里木子会主动关闭电视。就像昨晚一样,关掉之后说,我们读书吧。
没错,看电视只是生活里的一件事而已。
从人的成长阶段来看,很多能力和习惯都是习得的。既然是习得,必然会有教育者,教师和父母自然是第一首选。如果这两个最先接触的对象并没有给予合适的教育,学生往往会被社会万象牵走。从小学会社会上的种种行为,这是极有可能的。
作为孩子周围环境最关键的主导因素,相信家长、老师会更明白我们就是孩子的环境这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