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空军歼-10女飞行员余旭,在飞行训练中不幸牺牲。
△余旭生前接受采访视频
“金孔雀”蓝天折翼
目前能飞三代战机的女飞行员,中国仅有4名,余旭便是其中之一。
余旭,1986年出生于四川崇州,2005年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航空大学,成为第八批女飞行学员,2009年4月成为北空某部飞行员。余旭不仅是中国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也是中国第一位歼-10战斗机女飞行员。2012年7月29日,驾驭中国自主研发的三代战机首次单飞。
在八一飞行表演队中,余旭的代号是“金孔雀”。
11月11日是人民空军成立67周年的日子。11月12日,余旭和队友驾驶表演飞机在训练时,发生事故坠落到唐山陈家铺大杨铺村西南地里。前舱飞行员跳伞成功,后舱女飞行员余旭跳伞,弹射时撞到僚机副翼,导致跳伞失败。
艰苦训练——“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退缩过”
2005年7月25日,包括余旭在内的35个女孩正式成为了中国第八批女飞行学员。
第一次体能训练课,她就意识到自己选择的绝不是一条轻松的路。最初的一个月里,跑步是每天都要训练的项目,一跑就是3000米,“我很难受,因为从来没有跑过那么远。感觉还行,但同时很难。”
从那以后,她们每天训练量都在增加。冬天时,每次训练感觉哈完气,脖子上的围脖就要结冰,“我根本受不了那种冷,腿跑得不听使唤,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因为我感觉既然来了,我是带着家里人的期望,证明自己可以的,就这样一直坚持跑。”余旭曾这样回忆训练过程,“不管是每次训练多么辛苦,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退缩过。从来没有。”
实际上她也是一个爱漂亮和喜欢跳舞的姑娘。她说自己和其他姐妹也会一起去买漂亮衣服,“每次出去把自己打扮得还不错吧,我们虽然说是军人,也有爱美的一面。”
而对这些女孩子来说,最磨人的,是对家人割舍不下的思念。余旭入伍最初四年多时间,只回过家三次。面对母亲问她过年回不回家的电话,她心里特别酸楚,只能安慰母亲,“我说我迟早会回去的,我根在那里。”
经过一次次的淘汰和遴选,蓝天终于接纳了余旭。她和15名姐妹接受为期4年的大学文化、航空理论学习和飞行技术训练后顺利毕业,成为了中国第一批战斗机女飞行员。
最荣耀的任务——参加国庆60周年阅兵
她参加的最为荣耀的一次任务,就是在新中国60华诞的阅兵式上,驾驶着教-8梯队三中队右二僚机,飞越天安门广场,并用彩烟将盛典推向高潮。
其中的压力和责任,只有余旭才知道。刚开始飞五机编队时,空中能见度特别差。偏偏就在这时,后舱的大队长突然对余旭说,他错觉了。
余旭很清楚错觉的概念,那是飞行员所特有的一种可怕幻觉,会导致判断力完全错误,丧失飞行能力。而那是余旭第一次飞行五机编队,飞机本应由在后舱的大队长控制,余旭却感觉他的手脚都从驾驶杆、油门还有方向舵上撒开了。她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将由自己独自去面对。
手握舵杆,全神贯注,余旭稳稳地完成规定动作,驾驶飞机安全着陆,这时她才顾得上往后舱急切地喊:“教员,教员,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怎么样了?”结果大队长突然在后面说了一句:“这不,你自己也能飞嘛!”声音里还带点小小的笑声,余旭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经过4个月的集训,2009年10月1日,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余旭以娴熟的技术翱翔天空,以浪漫的激情写意蓝天,接受了祖国母亲的庄严检阅。
最后的梦想——成为一名女宇航员
2015年3月17日,第13届马来西亚兰卡威国际海事与航空展举行。来自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的歼击机女飞行员,驾驶着歼-10战机,在空中翩翩起舞。这是中国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首次进行海外飞行表演,向世界展现中国力量、精神和文化。4名歼击机女飞行员中,就有余旭。
余旭生前最后一次公开亮相,就是在不久前刚刚结束珠海航展上。她当时面对镜头说的话,依然令关注她的人记忆犹新:我会驾驶双座型号的歼-10,把最好的状态展现给大家。
很少有人知道,她还有另一个梦想:成为一位女航天员,“太空真的很神秘,很奥妙,谁都想去看一下,很想去看看人类的太空到底是什么样,为人类的航天事业做一份贡献。”
她说,如果以后能有机会被选为梯队航天员的成员,“我也要努力做各种刻苦的训练,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而现在,她这个梦想,伴随着她的名字,永远留在了蓝天里。
△图自@军报记者
余旭说:“选择飞行,青春无悔”
每个人的青春乐章中,总会留下动人的旋律和音符。女军人、女飞行学员,是我在自己生命乐章中留下的一笔,我期待在飞翔之路上能多添几笔,把每一笔都当作书签,收藏在我生命的每一页中。
我觉得做飞行员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在从事飞行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尤其是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很远,那种心境不一样,我什么都不用想,就是飞行。可以看看空中的景象,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挺美好的。
有时候也会去羡慕身边同龄人,但那只是瞬间的一种感觉。因为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我们的职业不一样,可能我们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我觉得青春真的是无悔的,对于选择飞行事业,我还没有感到后悔。
长辈追忆余旭
在爱她的亲友的回忆里,她永远是个孩子,清秀,漂亮,落落大方。但工作起来非常认真,关键时刻她都能顶住。
△生活中的余旭能歌善舞。
11月12日,亲友们都在为川妹子飞行员余旭哭泣。12日晚,就在余旭父母飞往事发点后,亲人们把微信群“欢乐群”,更名为了“等你回来!!”然而等来的却是官方证实的不幸消息。
余旭的朋友圈,永远停在了2016年11月11日,《人民空军!67岁生日快乐》是她更新的最后一条信息。
12日下午,还有朋友通过微信向她喊话,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但这,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余旭微信头像
网友忆英雄余旭
你在八一飞行表演队中的代号是“金孔雀”,我想你的表演不仅有孔雀开屏时的美艳,更有替它飞向蓝天的志愿。余旭,请让我认认真真地叫一遍你的名字,因为与你的3次照面实在是太短暂,都没能有机会好好交谈。今天,你真正地去拥抱蓝天,而我也将与大家一起,为英雄,虔诚祈愿!
——李小琳 中国军网记者
直率的你我至今难忘——瘦小的身体有强大的能量,你把全部的青春和热情献给了蓝天,却没能留给自己一点时间要一个宝宝做最美的妈妈。最后的飞行中你经历了什么我不愿想象,你是带着你的梦想去了更美的地方。“金孔雀”炼成孽火的凤凰,直冲云霄绚丽天堂,爽朗的笑声依然回荡耳旁,坚定的信念化作山脉永远定格长空。
——苏煜尧 @军报记者
闻知此讯,痛心不能自已。多少你朝夕相处的姐妹和兄弟,哽噎着、呜咽着、濒临窒息,无法接受你的促然离去。翩跹的“金孔雀”,丰满的蓝天之翼,金黄的“八•一”上凝聚。姑娘,战友们不会忘记!
——王浚羽 中国空军网
一路走好巾帼英雄,蓝天不再有你美丽身影,白云不再有你陪伴,祖国的天空会记得你!向你致敬!
——网友“西域狼”
把最美的时光留给祖国,把最美的笑容留在天空!
——网友“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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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
△视频《珠海航展高端访问之严锋:我的“铁哥们”歼十》
八一飞行队,全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组建于1962年1月25日,当时称“空军护航表演大队”,表演时通常采用四机编队。
2009年国庆阅兵后,八一队开始正式换装国产三代机歼-10战机作为新一代表演机。八一队的歼-10分为两个型号,即单座型的歼-10AY和双座型的歼-10SY。
其中双座型的歼-10SY主要充当编队指挥机的作用,编号中的Y代表表演专用。与歼-10标准型相比,最大的区别在于移除了机腹的23毫米航炮,并在机翼挂架上加装了拉烟装置。
△歼-10SY双座表演机(近)与歼-10AY单座表演机(远)合影。
作为中国空军历史最悠久的特技飞行表演队,八一队的飞行员们均从空军精英飞行员中选拔而来,平均飞行小时数都在1300小时以上。
八一队曾于2013年出访俄罗斯,还曾在2015年赴马来西亚和泰国进行飞行表演,获得了中外观众的一致好评。
△八一队歼-10表演多机水平开花资料图。
(责编:邓磊)